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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子头村生活变奏曲

    信息发布者:SXFSFJYS
    2020-05-29 07:49:04   转载

    鳌子头村生活变奏曲

    原创 郭俊先 人文繁峙 1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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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子头村生活变奏曲

    文·郭俊先


    我出生在依山傍水的繁峙县鳌子头村,坐落在离繁峙火车站三里远的正南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乡村,这是新村。旧村在新村的正南面二里远处,从新村上旧村是一条慢坡路,路两边全是平整的梯田,夏天庄稼绿油油,秋天庄稼熟了,一片丰收的景象。旧村早已没人居住,现在建了兴福寺,规模很大,里面庙宇盖的古色古香,长廊雕粱画柱,非常美观。旧村给我的童年时代留下了美好印象,在农业学大寨期间,院子里、山坡上、沟里种满了树。夏天到处郁郁葱葱,满眼的绿。人们住的房子都是老房子,有的人家二、三进院,老弟兄好几个住前后院,当时尽管生活困难,但大多数人家兄弟妯娌和睦相处,一放了学,院子里到处是孩子,好不热闹。

    从火车站回村里,快到村子时,有打谷场,秋天场里堆满了金黄的谷子,黄灿灿的黍子,红彤彤的高粱,深秋时村民们开始打谷子、黍子,有时人们也用拖拉机碾,打谷场上很热闹,经过男劳力用木锹扬,一堆堆粮食,堆成圆锥形,人们心花怒放。晚上时分人们排队按人口分粮食,有人高高地提着马灯,队干部用一杆大秤称,人们分到粮食后打着手电用袋子往回背,我当时小拿着手电在那里等分粮,那丰收的喜悦至今记忆犹新。深秋了,鲜红的辣椒一堆堆放在打谷场边,等到冬天,女人们坐在场中央,一个个围着颜色鲜艳的花围巾摘辣椒,一堆堆红辣椒放在场里,煞是喜人。卖了辣椒,那是队里的经济收入。冬天农闲时,家家户户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抽时间交公粮,每人大约二十斤左右,那时家家户户人口多,每家差不多交一百多斤,男人们有自己拉平车的,有用小毛驴拉车的,都去县粮站交公粮,现在看起来粮不多,在当年缺粮的年代,一百斤粮食可够一家人差不多吃两个月,这负担不轻。从打谷场再往上走,大路的下面是养猪场,我奶奶在那里喂过猪,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旁边是羊圈,当时冬天经常出现狼吃羊的事,听起来很害怕。顺着大路再往上走,路右边有两排窑洞,童年玩伴磊英家就住在这里,她家有五间窑洞,窑洞是用石头、土坯和黄草泥箍的,窑洞冬暖夏凉,长方形的院子,夏秋时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为小院增色不少。她妈妈对我们非常好,小姐妹们经常在她家的炕上打扑克。那时家家户户有公社给安装的小喇叭,听新闻,听评书,唱歌,在童年时增长了不少知识。磊英的哥哥有一台小小的收音机,能随便收听喜欢的东西,伙伴们围着收音机听唱歌,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后来我家也买了一台小小的收音机,方便多了。从磊英家往上走就是饲养院,养着各种各样的大牲口,院子很大,有一排房子,有圈牲口的,有放饲料的,有放各个队里农具的,有两间是饲养员韩存树爷爷住的家,我有时和伙伴们也去那里玩,有一席炕,地上是锅灶,有一口大黑锅,韩爷爷经常拉着风箱煮黑豆,碰到煮熟时,他会在碗里放一些给我们吃,在缺少粮食的年代,黑豆吃起来香香的,现在来说黑豆也很有营养价值。有几间房子是好几个小队有事开会的地方。饲养院下面是大队院,正面几间房是大队部,院子里开过无数的大、小会,集体时期有少数村民难免小偷小摸,我看见有的人偷几穗青玉米被逮到大队部,进行批评教育,玉米没收。过去也是实在太困难了,现在家家户户种十几亩地,粮食堆满仓,还偷那几穗玉米。过去还有打狗运动,我家喂了一条小狗,打狗的人们把它抱到大队院里,在树上搭起一根绳子,用绳子一端拴住小狗的头,我跑过去抱着狗紧紧地不放,别人说放开狗就给你解绳子,我一松开手,有人就把另一端绳子猛然拉上去,狗已经吊到树上死了,我放声大哭。大队院里还开有供销社,方便村民买东西。

    出了大队院,就是村中央,有一个小水库,周围种着树,风景秀丽。村中央到南面是用青石砌的路,顺着这条大路,两面都是老院子,当年全村五百多人,最南面是南阳头,我的童年伙伴俊娥、先娥、香娥,他们几家都住在那里,我经常到他们几家玩,印象最深的是香娥家的花,窗台上,院子里花团锦簇。门口有一株柳叶桃,叶子呈绿色柳叶状,粉红色的小花朵簇拥在一起,满树的红花开的非常艳丽,是我小时候见过最美的花。这些花都是她妈妈养的,她妈妈高高的个子,鹅蛋脸,皮肤白晰,头发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美女,现在这位大娘仍健在。


    村学校座落在村里西北面,学校东面有几家住户,旁边有一条大路,大路下面是龙王沟,这里是大多数孩子上学的必经之地,夏天满沟挺拨笔直的杨树,长的枝繁叶茂,绿树成荫,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秋天,一片片金黄色的树叶,像蝴蝶一样到处飞舞,把小树林妆扮的分外妖娆。那时冬天很冷,早晨沿着小坡路去学校时,树枝上呈雾松状,远远望去景致非常美,婉若仙境。冬天村中央水库里的水不浇地啦,就流入龙王沟里,天气寒冷树下面都结了冻,有的学生放学后要在树林里滑冰,老师和家长是不允许我们在冰上玩,我们总偷偷去,有一次看见班主任刘老师,他喊我们不要玩啦,我们一溜烟就跑到打谷场边的小洞藏起来,看见老师走啦又玩起来。刘文焕老师是我小学连续三年的班主任,他教书认真,对待学生像自己家的孩子,现在刘老师年事已高,祝老师身体健康,晚年幸福。小时候不懂事,我们在冰面上经常玩屡禁不止,有时棉鞋、衣服都湿了,大家回了家,少不了妈妈们的责骂,还得在炉边给烤衣服。

    每年初秋奶奶带我去木底泉采蘑菇,这里有一处泉眼,流出清甜的泉水。山坡上种了许多杨树,初秋时节,在林子里凉爽宜人,那小小的磨菇伞一簇簇,一丛丛,长势喜人,有的长在树下面,有的长在草巢里,拨开草丛一朵一朵采起来,我们拿着柳条编的小篮子采蘑菇,能采一篮子。下山时,提着篮子慢慢往下走,等到了大水库处时,回家的路也好走了,水库里聚集了木底泉流下来的泉水,用于浇地。水库周围是许多大柳树,轻风吹来,像一个个娇羞的少女,垂着柳条舞起来,环境非常好。水库又大又深,男孩子们经常在这里玩。家长们是不允许女孩子在这里玩水,只让我们到瓦筒沟上面的一个小水库那里玩。木底泉有一种用于刷墙的白土,坡下面有一大片白色的土墙,天暖时家家户户要去那里挖些白土,用于年底刷家。有少数人家每年要挖许多白土,白土成块状,农闲时他们用筐背上白土,到邻村走街串巷去卖,由于家家孩子多卖点小钱贴补家用,这在当年思想也算是超前的。过去的人们少衣缺食,一心为集体干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家每户能吃饱穿暖,孩子们有学上。不像现在人对物质方面过分追求,没有现代人压力大,容易满足,幸福指数高,也是我们生命中的好日子。

    在去瓦筒沟的路上,路的上面是一块一块的地,地里面种着桃树、杏树、桑树,从羊粪蛋大的青杏到熟透了的黄杏儿,当五、六月天桃杏满树时,树下面经常站满了吃杏儿的孩子。这里有几棵高大的桑树,一般孩子们爬不上去,只能看着高高的树上黑红的桑椹馋涎欲滴。那里的土坡下凿有四间窑洞,住着两户人家。小时候非常好奇,到二全老舅家串门,他家的两间窑洞,一间放柴禾、农具,另一间住人,屋子里收拾的很利索,一席炕,一锅台。墙刷的很白,地上有一个放衣服箱子,一个老碗柜,木格子窗户上没有玻璃,糊着白麻纸,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窗花。外面有树遮住,屋内光线不太好,有点昏暗,想想当年人们有多艰苦。二全老舅农闲时下村里卖红红绿绿的颜料,这些颜料用于画清明节白面做的寒燕,七月十五的面塑,红、白事宴的馍馍。花几分钱用小勺给盛一点,非常实用。村里现在这些东西也传承了下来。后来他们两户在村里买了房子搬出窑洞。瓦筒沟建有砖窑,壮劳力脱坯、背砖,非常辛苦,当时是村里集体主要的经济来源。那里有一个小水库,水不深,女孩子玩很安全。水库周边全是沙枣树,树叶呈白绿色,像绿叶上下了霜,沙枣像小枣一样大,六月份沙枣熟了,黄绿色的沙枣挂满了枝枝杈杈,摘几颗放在嘴里,沙甜可口,是当时的美食,也是这里一道亮丽的风景。沙枣也不能储存,除吃外,余下的大队里全喂猪啦!当时猪吃的全是粮食、草、山果,所以猪肉香喷喷的,现在好像再也吃不到那样的美味了。


    现在繁峙县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夜晚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我们村的街道上政府部门给安装了太阳能照明灯,夜里也如同白昼,乡亲们出行方便。现在偶然没电非常难熬,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我想起小时候,我村离火车站、县城不太远,只有火车站、县城里有电,晚上远处那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是我向往的地方。村里面,一到晚上家家户户用火柴点起了煤油灯,窗户上映照出了昏黄的亮光。当时那个年代,每家火柴和煤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拿上钱经常到大队的供销社买这些东西,还有上学用的几分钱一支铅笔和一块橡皮,一毛钱的本子。那时我村是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妇女们能顶半边天,和男人们一样挣工分。春天种地、植树造林,夏天锄地、摘菜。秋天收割,冬天在乱石滩上垒梯田,男劳力干重活,垒地坝、拉石头、拉土。女人们搬石头,上土,推平车。当时,家家兄弟姐妹四五个,妈妈们干家务活的时间大多在晚上,我爸在外工作,奶奶照看我们,我妈妈经常在油灯下干活,干活时把灯芯挑的高一些,让灯亮一些,她纳鞋底、补袜子、缝棉衣,整天有干不完的活,在晚上我常常睡起一觉,她还在干活,非常辛苦。那时没有电是人工磨面,妈妈常带我们姐弟去石碾子,石磨子处磨面。把玉米,高粱在碾子上碾碎,然后在磨子上磨成面。我们推着碾子,磨子不停地转,有时也借用大队的小毛驴,蒙上眼睛拉磨,怕它跑掉,半天才磨几十斤面。当时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是这种生存状况,非常感谢我们的父母,为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上小学前,从县城到村里栽了许多电线杆,接通了电,我们邻村大、小砂村、岗里、黑山沟、泽萌泉、黄家庄、大峪,也相继通了电。当时一个架线的年轻工人,也是我们繁峙瓦磁地村的,在我村的深水库里玩水,不幸淹死了。正值中午,听说有人淹了,我和小伙伴们也不懂怕,就跑到林子里前面提到的那个水库去看,岸边那个人高高的个子,身体被水涨的鼓鼓的,村医和人们给他倒立,人工呼吸,想尽各种办法,还是没有救活。他的父母和新婚妻子来了哭天抢地尔,可惜了一条年轻的生命。从那时起,我们村里人再也不敢去那里玩水了。所以我们在生活中,工作中时时处处注意安全。有了电以后,大队盖了几间房,装了磨面机、碾米机,人们从繁重的推磨中解脱出来,磨房里由我们村几位漂亮的姑娘操作,那里属于公共场所,几位姐姐都被我村几位帅气的小伙娶回家。当时家家生活困难,现在他们也上岁数了,生活的很幸福。尤其是我家邻居计娥姐家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国外发展的很好,去年看见她在村微信群里发了视频,儿子带他们老俩口去西班牙旅游,真不错。村里通了电以后,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人们可以在明亮的灯光下干活。大队里还在高处装了大喇叭,有事一播全村人都知道了,有时播新闻、唱歌,我常常站在院子里傻傻地听,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公社买了电影机,每星期到村里放一次电影,我们还经常跟上大姐姐,大哥哥们去邻村泽萌泉去看,我村到泽萌泉三里路,路不远却很难走,要翻过两道沟,一处乱石滩,爬坡到了平路上,看见人们院子里明亮的灯光,去了大队院里,电影也差不多播开了。每一场电影都觉得有趣、精彩,去时憧憬着演什么电影,回来时说说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天暖时,皎洁的月光照着我们回家的路。天冷了,西北风呼呼地刮着,也不觉得冷,那时精力旺,不知不觉就到家了。后来村里买了电影机,村里放电影的次数多了,许多经典影片百看不厌,像《小兵张嘎》《英雄儿女》《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李双双》《小二黑结婚》,数也数不清。



    八十年代初,我村人们陆陆续续搬迁到现在的新村,新村离火车站、县城很近。后来包产到户,家家户户的日子好起来了,有几户人家就先买了黑白电视机,一到晚上大家就去有电视的人家看电视。天气好的时候,电视放在小院里,屋主人在院子里栽着桃树、杏树、梨树、苹果树,种着各种蔬菜。从春天繁花盛开到夏天吃桃、杏,秋天伸手摘苹果、梨,满院的风景。院子里放上一排排小凳子,小孩坐前面,大人坐后面,一边看一边评论着电视剧的内容,有时还吃着院子里的水果。当时最受欢迎的电视剧是《霍元甲》《陈真》,这两部武打片的主人公非常爱国,表演的也很精彩。日本电视剧《血疑》,主人公青春靓丽,剧情富有戏剧性,幸子的病紧紧地牵动着人们的心。《夜幕下的哈尔滨》那王刚讲解的绘声绘色,一集连一集。冬天时,人们把家里面火炉生的旺旺的,把炕烧的暖暖的,人们又坐在热炕头上拉着家常围观电视剧,那情景至今记忆犹新。生活一年比一年好,黑白电视机走进了每一个家庭,后来又换成了彩色的电视机。

    幼年时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姥娘家,我姥娘家住在滹沱河岸边的圣水头村。每年放假经常在滹沱河边玩,当年的滹沱河,清凌凌的河水,河很宽,水很大,水流湍急,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一眼就能看到。我和表姐妹们经常在河边洗衣服,河里摸鱼,穿着背心、短裤洗澡。岸边绿油油的稻田,蛙声此起彼伏,秋天稻花飘香,一幅田园美景图。冬天在宽阔的冰面上滑冰,男孩子们抽小木猴,滑冰车,玩的不亦乐乎,那里是我童年的乐园。现在河周边建了楼房,建了亭台楼阁,健身广场,玻璃栈道,还有各种娱乐设施。河道很窄,水很小,连过去的一半也没有,而且河水也受了污染,现在每每走到滹沱河边,心里总想着幼年时哗啦啦的河水哪去了?当年在农村建设中,有一个特殊群体,下乡干部和知青。那时村里读书人少,村里人都很重视他们,一部分人住在大队院里,他们冬天大部分人住在孤身人们家里,有死了丈夫的女人,过去条件不好有没娶过媳妇的单身男人。女的到女人家里住,男的到男人家里住。炕烧的热热的,在没有娱乐的时代,早早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拉家常,讲故事,互相做伴。下乡干部大部分是大学毕业,最差也是高中毕业,大队让他们当会计,当村干部。奶奶说有一个叫三老杨的经常为村里写宣传标语,那字写的非常标准。知青有北京知青、县城知青,他们都参加村里的建设,平田整地,种庄稼,挣工分生活。他们吃饭是村里分配的大师傅做,把他们分的口粮集中在一起,有一间厨房,吃大锅饭。当年厨师很不错,照顾的那些年轻孩子们很好。落实政策后,他们有的回城直接进了工厂,有的恢复高考后上了大学,后来发展的都很好。县城的知青们离的近,经常回村里和乡亲们有来往。前二十年,北京的知青们买上礼品又回到我们鳌子头村,看看绿树掩映的新村,还有当年的老房东、所有照顾过他们的人。有一个知青住在四软叔家,四软叔家贫没媳妇儿,这个知青在他家里住了八年,他是七八年考上大学才回了北京。他回来后,四软叔已过世,他直接到坟里去祭奠,可见他们的感情有多深。下乡干部比知青早几年去的村里,他们是吃配饭,到乡亲们每家每户吃,每天出几两粮票,几毛钱,人们把家里最好的给乡干部吃。我奶奶说起乡干部吃饭时,早晨吃捞小米饭、面条、咸菜,油炒大酱,这是最好的待客饭。中午素糕,玉米窝窝,高粱河捞、炒素菜。当年村里有菜园,每人按斤分,夏天菜不缺,秋天也会分上一些大白菜贮存。总之,乡亲们吃啥,他们吃啥。他们和村干部一起带领乡亲们造梯田、修水库、植树造林,为村里办了不少实事。落实政策后,下乡干部都回了城。现在电视上演的下乡干部、知青,村民们经常欺负他们,有的还强娶女知青,过去也是法制社会人民公社集体化,又不是程咬金的山寨,有些与事实不符。听人们说有的知青和村里的小伙、姑娘也搞过对象,回城后都不了了之。人们说邻村古家庄有一个北京知青姑娘嫁给了当地人,她自己在县城上班,男人在家种地,他们过的很好。我村有一个姓侯的北京知青,医学院毕业后一直在繁峙县人民医院工作,直到退休。下乡干部和现在的扶贫干部差不多,知青和村官差不多,他们都是为建设美好乡村奉献自己的光和热。

    我们村有好几位青年高中毕业后进了村里的学校当民办或代课老师。老一辈人我家表叔石献龙,在我们旧村学校教书十年,后来在大队里开拖拉机,包产到户后在家种地,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农民。他是我们上一茬人的老师,这些我都是听表叔和村里人介绍的,前几年落实政策后,他每月能领一百元的退休工资,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对于老农民有了这一百元的补贴,他的生活质量提高了。我表叔已七十多岁了,是过去的高中生,老了同学们也想在县城聚聚,表叔的同学们,有孩子们用车送去的,有拄拐去的,而表叔除教了十年书,一辈子和土坷垃打交道,身体很棒。他经常从村里骑电动车去县城赶集买日用品,聚会时也是乐呵呵地骑电动车去了,让老同学们羡慕不已。还有村里的石计生,他是我的小学老师,书教的很好,会画画。我现在提笔也能简单画一些花草树木,都是那时候学到的,他还领学生们养过蚕,先买上蚕种放在小盒子里养,大一些就放在柳条编的方扁上,把桑叶切成条放上去,蚕吃叶的沙沙声很好听,小蚕一天天像小孩一样由小不点长的白白胖胖,桑叶直接放上去蚕吃的很多很快,到吐丝的时候,把小麦秸秆绑成蚕茧架放在扁上,蚕就爬在架子上,蚕嘴里吐出白白的丝,把自己网进椭圆形白色的蚕丝里,直到生命的尽头变成蛹,正是所谓春蚕到死丝方尽。由于当时集体财政吃紧,把蚕茧卖钱后补贴学校冬天拉煤碳和学校的日常开资。当时民办老师只挣工分收入低,他教了几年后,在县城改做其它行业。还有石秀鹏,我们旧鳌头村陆陆续续搬迁好几年,他高中毕业后一直坚守在旧村教书,由于他教的学生们成绩好,由民办老师转成正式老师。还有石红英、石存鱼,他们高中毕业后,在新村里勤勤恳恳教书十几年,为村里的孩子们考上大学从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更为突出的是石伍伍家姑娘,在2012年高考时以五百八十多分的成绩考取了繁峙理科状元。她们俩后来都考上了师范学校成为正式老师。随着时代的发展,村里人想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大部分孩子去县城、乡里小学去读书,村里最后剩下五名老师,每个年级三、四个学生,老师们坚守了两年之后,学校办不下去了,他们都调走了。她们二人也去了邻近的化肥厂小学。现在五十多岁的人种地养家。我的表哥石吉虎每年种三十多亩地,勤劳致富。年轻人都去了县城,外面的大城市发展,村里一半的房屋空着,有老一茬人住在村里,每户空房院连一根柴棍都丟不了,可见我村的村风是多么的好。只有过年、过节唱戏时,村里的姑娘、小伙、媳妇儿赶回村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孩子们放假了也会回村里和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夏天村里的大瓦房凉快,是村里人理想的避暑胜地。时代在发展,村里人的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小时候我看过一部老电影叫《海霞》,讲述海岛女民兵在毛泽东思想的哺育下逐渐成长起来的故事。当年,我村也有一支民兵队伍,我表姐美兰今年六十岁,她十七、八岁是一位女民兵,民兵连队由村里积极向上的年轻的姑娘、小伙组成,连长大部分由年轻的退伍军人担任,这支队伍是村里的骨干,在村里搞农田基本建设,大大小小修了三个水库,做出了很大贡献。据表姐讲,繁峙县最大的水利工程下茹越水库的建设,他们也参加了,全繁峙每个村里的壮劳力,民兵都调去修水库,女孩子住在当地村民家里,由于修建时人太多,男人们搭帐篷住在离水库工地不远的地方,吃的是大锅饭,粗粮窝窝。当时机械化程度不高,全凭人拉肩扛,男人们拉平车,搬大石头,扛水泥,沙子。女青年推平车、上土、搅拌水泥和沙子,各尽所能,大家干的热火朝天。这个水利工程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修好水库后,周边的村子浇地用水方便了不少,惠及子孙后代。我上学时跟同学们去过下茹越水库玩,水库很大,水势浩淼,一眼望不到边,水非常清澈。

    儿时,我村还有一个小小的秧歌剧团,爱唱戏的姑娘,小伙加入了剧团。乐器上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吹拉弹奏样样精通,有的也会唱戏,在戏里客串角色,而且还当年轻人的老师,现在大部分人已故去。我想介绍的是一位婶子二先,她没有文化,而喜爱唱戏,是戏班里的师傅一字一句教她,她是唱黑的,记忆力非常好,嗓音洪亮,我非常喜欢看她的戏。当年唱戏的两位姐姐美桃唱青衣,贵娥唱红,她们在繁峙唱的很有名气,还制做了影碟,现在依然活跃在舞台上。还有玉桃现在虽不唱戏了,经常在村群里能听见她悦耳的歌声,有时候也唱繁峙大秧歌里小旦的戏。当年村里的剧团早已解散了,现在坚持唱戏的演员,由于唱的好,一开始到了县城繁峙大秧歌剧团,繁峙县大秧歌剧团当年在农村舞台上,大同那一带唱的异常火爆,繁峙山药蛋派作家齐大春在人文繁峙的两篇文章记录了繁峙大秧歌剧团当年盛况。而我村里是繁峙大秧歌小剧团,每年县城里的剧团也到村里唱一两回,县城剧团唱的专业,费用高。平时过年过节就是村里的小剧团义务为村里人唱戏。现在繁峙有好几家繁峙大秧歌小剧团,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村里每年要唱,是繁峙人最爱看的戏,台下人头涌动,掌声不断。去年我村阴历六月唱了河南豫剧,一来地里忙,二来人们不喜欢看,看戏的人寥寥无几。现在电影、电视、手机、电脑,各种各样的娱乐佷多,不再像小时候唱戏是一件重要的事,请亲朋好友看大戏,幼年时繁峙大秧歌带给我们的欢乐是难已忘记的。

    八十年代初期,我村由旧村搬迁到新村,由于过去旧村贫穷,落后,地理位置偏,许多大龄男青年没有娶上媳妇。到了新村后,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很大的改善,家家户户盖起了青砖材料大瓦房,四分大的庭院,街道宽阔,村里盖起新的小学校、大队院。后来又包产到户,村里人的日子红火起来。我们新村离火车站,县城比旧村近了许多,骑上自行车半小时就能到了县城,出入便利。在这种情况下,村里来了许多年轻貌美如花的四川姑娘,四川姑娘彩礼要的少,这对于刚盖了新房,家里又紧巴巴有大龄男青年的家庭来说是好事,村里的许多人家娶了四川姑娘,村里也热闹了起来。这些四川小姑娘单纯,能吃苦,婆媳关系好。这些姑娘结婚后,觉得村里人纯朴,善良,日子还不错,又把自己家亲戚,朋友家的女孩带过来介绍给其他人家,她们有亲姐妹的,有表姐妹的,在我们村成家后,也互相有个照应。村里人也觉得四川姑娘远嫁到山西不容易,对他们格外的好,关爱有加。她们从此生活在我们村,勤俭持家,家里、地里一把手,生活逐渐好起来。后来村里陆续又来了些有离婚的,有带孩子的四川女人,她们嫁到我们村后,有留在村里的,有牵挂孩子的,坐上火车跑回了四川。还有一些姑娘适应不了山西的生活,有的有了孩子夫妻不和睦的,由于我村的交通太便利,在村里就能看见火车,她们偷偷回了四川。也有四川媳妇走到半路被找回来的,只能委委屈屈在我村生活。四川姑娘们现在已不在年轻,最大的快六十岁,年轻的也快五十岁呀,想当年她们真是村里的风景线。现在交通便利,村里的外地媳妇不在少数,四川姑娘远嫁到山西,真是不容易,一般结了婚五年以后才有条件回娘家看看,现在她们只要身体好,每年都要回家乡,由此可见农村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们村的人能过上好日子,是由于党的政策好,再加上各届村干部的辛苦付出,上图是我村二零一七年阴历七月十五祭祀后在村里聚餐时留下的照片,老者是我们繁峙大部分人熟悉的李宏如,他是鳌子头村的楷模。按村里辈份我应该称他为哥,他是一位德高望众的老人,据村里老一辈人说,他六几年开始就在我村当干部,在集体化的时代,他心系村民,带领群众把山上的泉水引入村里,修梯田,种好地,多打粮食,让村里人吃饱穿暖,现在村里的老人一谈起他,赞不绝口。后来经过他自身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做了县长,搞水利农田基本建设,为百姓办实事。他无论是当村干部还是身居要职,一心为民,无私奉献,是人民的公仆。退休后在政府的扶持下,办起了繁峙兴育中学,当年由于资金短缺,他向亲戚朋友借了许多钱,在自家的屋基地上盖起了教学楼,学生住宿靠租房子。学校里的事,他亲力亲为,我看过他自己写的办学经历,自己既是校长,又是办事员,为了节省开资,冬天还要烧锅炉,有时间还帮大师傅做饭,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学校办的有声有色。在每年的中考,学生们成绩还不错。当年还招收了二十多人的佛乐班,学生们在学校学习文化知识,在石佛寺学习佛教音乐和武术,孩子们学习了两年后,校长出资送他们到南方佛学院深造,这些孩子们发展的不错,去过美国洛杉矶表演,为中美友谊发展锦上添花。他们还去了台湾表演,为两岸和平统一添砖加瓦。随着时代的发展,家长们想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一上初中,有些家长就把孩子们送到忻州、办学大县怀仁、私立学校朔州二中等学校。由于学生的流失,招不回学生,兴育中学只能停止办学,直到学校停办,他欠的钱也没还清。学校房屋租给职业中学,租金慢慢才把债务还完。一部分房屋作为繁峙免费图书馆。现在,李宏如大哥是民俗文化研究家,他是《繁峙志》的主编,几十年如一日研究五台山人文地理。他连续多年中秋节为我村每一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送自家烤制的一盒五斤五仁月饼,非常关心老年人的生活。由于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我和宏如大哥的交集并不多,在村里七月十五聚餐时,看见他身体硬朗,在此祝愿他生活愉快,继续为老百姓服务。另一位年轻一点的是老书记石西安叔,在农业学大寨期间,他带领全村人修水库,在乱石滩上造梯田,植树造林,建设新农村,为百姓谋福利。后来他家在繁峙开了老石削面馆,现在由他儿子石计贵两口子经营。上面的另一张相片,一群笑靥如花的鳌头姑娘们,中间站的那位帅气的中年人就是计贵,他家的削面馆在我们繁峙城也是很有名。还有老书记石贵全、石虎贵、石兵虎、陈德寿等,他们都为鳌子头村的发展,做出了贡献。鳌子头从旧村搬到新村,有许多老人早已故去,家家户户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爱鳌子头村,爱村里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写写我们村里的人和事,随着时代的变迁,就是一部乡村生活变奏曲。

    图文:郭俊先

    编辑:冯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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